论《围城》的讽刺艺术创新(二)
人总是很矛盾的,在没进入社会的时候,总是一心想到社会上去建功立业,施展自己的才华。与方鸿渐同船回国的那些留学生们个个不都是这样的吗?“他们天涯相遇,一见如故,谈起外患内乱的祖国,都恨不得立刻回去为它服务。”真正回到了祖国才知道:“工作并不好找,爱情也很难成就。”小说的最后,方鸿渐潦倒之时,看到那个可怜的卖“泥娃娃和蜡纸粘的风车”的老头时,竟忽然联想到自己正像他篮中的玩具,这个年头没有人过问,所以找职业为样困难。这也暗合了关于“围城”的话-城外的人想冲进去,城里的人想冲出来。社会具有一无可进的进口,一无可去的去处。不光是围城中的方鸿渐们,现实中的每一个人都必须走进,就好比角斗士不得不进入角斗场一样。
方鸿渐无疑是这角斗场上的失败者。
首先,他在事业上是失败的。先是寄生在没过门的挂名丈人的银行里做个闲职。这算是别人赏赐的饭碗 ,等于白拿工资。得罪岳母,被赶出点金银行,同时也被扫地出门。因为他是赵辛楣认为的情敌,无意间拾了个刚筹建的国立大学副教授的职务。然后,舟车仆仆地赶到湖南平城。经历了一年的事事非非,看够了人情冷暖,受够了夹在领导和同事们之间的勾心斗角的痛苦之后,又被校长解了职。又是靠辛楣之力,在华美报社做了个资料室主任这个无足轻重的差事。这次丢工作还算体面些-自己辞的职。但这一举动却又几乎使他的婚姻围城轰然倒塌。文章的最后写到方鸿渐又准备去投靠赵辛楣,结果会如何呢――可想而知,自命不凡而又没什么本事的方鸿渐在这样的社会城堡的游戏规则中只能是失败的。
方鸿渐的爱情当然也是失败的。那个早死的淑英也许想过他,可他们却又根本没有见过面。第一个与他有些瓜葛的鲍小姐先涮了他一把。当与他有过一夜情之后,便对他置之不理。虽然方鸿渐自觉“自己没的吃亏,也许还占了便宜,没什么可怨。但是失望、遭欺骗的情欲、被损伤的骄傲都不跟平伏,像不倒翁,捺下去,又竖起来,反而摇摆得厉害”。其实鲍小姐根本不在乎他,只是把他当作一个玩偶,无聊时的消遣而已。方鸿渐虽然也没当真,但毕竟还没有鲍小姐那样无耻。
他最爱唐晓芙,唐晓芙却让他肝肠寸断。“这些时,他才像从昏厥里醒过来,开始不住的心痛,就像倦曲而麻木的四肢,到伸直后血脉流通,就觉得剌痛。昨天囫囵吞枣地忍受的整块痛苦,当时没工夫辨别滋味,现在,牛反刍似的,零星断续,细嚼这深没有底的回味。”――他当然没有得到唐晓芙!
最可气的是,明明当初是苏文纨追求的他,可到后来却被反说成他追求苏小姐。及至结婚后再见苏文纨,不光他受到怠慢,连孙柔嘉也受到了欺负。“受她冷落还在其次,只是这今昔对比使人伤心。”
方鸿渐的婚姻虽然还不能说是彻底地失败,因为孙柔嘉只是离家出走而已,至少还留下钥匙,安排他明日的晚饭。但可以明显的看出,他们终日生活在吵闹当中,婚姻破裂也是迟早的事。
事业、爱情、婚姻都是失败的,周围的人际关系也处理得一蹋糊涂。在点金银行根本没什么交往,还把赖以生存的名存实亡的翁婿关系扯断。在同去三闾大学的途中和李梅亭吵嘴的总是他。在三闾大学,他不仅没有得到高松年的赏识,还得罪了刘东方,惹脑了范懿,让韩学愈见了他“仿佛脖子扭了筋”,陆子潇“跟他也很疏远”。承赵辛楣看得起,当他是个朋友,但在赵辛楣的眼里他不过是个“不讨厌,可是全无用处的”的人。他是个在社会中踯躅的“孤家寡人”,连他的老婆也不能理解他,整日吵闹。这样一个社会关系糟糕的无用之人,失败当然是必然的。
这就是方鸿渐的人生,也可以说是方鸿渐的围城。
方鸿渐在围城的失败有自身的原因,也有他生活环境中的人物造成的。
从他自身来讲,第一,方鸿渐“术业无专攻”。在国内读书时,“他是个无用之人,学不了土木工程,在大学从社会系转哲学系,最后转入中国文学系”。到了欧洲,“即不去钞敦煌卷子, 又不访《永乐大典》,也不找太平天国文献。更不学蒙古文、西藏文或梵文。四年中倒换了三个大学,伦敦、巴黎、柏林,随便听几门功课,兴趣颇广,心得全无,生活尤其懒散”。用高松年的话讲,方鸿渐不过是个各国游荡的“游学生”。这样一个懒散的人会有什么出息呢?不光是民国时期,就是共和国时期也是要文凭的。古代各朝不也是学而优才仕的嘛。没有文凭,方鸿渐在三闾大学只能教不属于任何系,教的也全是废话的伦理学,而且也被学生看作废物。在这点上,方鸿渐不值得同情。高松年给他个副教授已经很照顾他了。孙柔嘉大学毕业只能是助教,方鸿渐只在欧洲“游”了一圈就是个副教授,这也太便宜了。但他却自命不凡,满腹牢骚。其实最可怜的是李梅亭,好好的系主任被汪处厚凭权势挤掉,多窝心。只是方鸿渐有人同情,他太讨厌,没人同情而
论《围城》的讽刺艺术创新(二)由毕业论文网(www.huoyuandh.com)会员上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