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世界知识分子的角色(二)
sient powers)有清醒的认识,他们必须在与这些权力的关系中确定自己的身份。他们必须学会在与自己传统迥异的知识分子的成果中(特别是这些成果中令人难堪和震惊的方面)发掘那些过去或现在因为对抗法西斯主义、斯大林主义这些经验产生的效果,或与1968年学生^造**运动这样意义暧昧的政治运动,或所有对文化活动持敌意的政治活动相对峙而产生的效果。在谈到普遍性的时候,经常有一种危险倾向,那就是只表述一种和特定的知识分子小世界结合在一起的历史无意识。 捍卫自主性的斗争 上述的这种历史视角,也给我们提供了一个观察今日知识分子境况的视角。今天法国流行的对革命乌托邦的痛苦放弃,在许多发达国家早就发生了。对政治的拒斥-常常和回归宗教联系在一起(现在在一些共产主义国家也出现了这种情况),并不是什么新现象。这是一种所有可能的步骤都已经玩过了的残局状态,也许会导致一种冷漠的怀疑主义。在法国和日本这样的国家这种情况更容易发生,知识分子在一代人的时间内,常常已经遍历了所有可能的政治位置。但是这种状况也可以揭示一种洞悉(lucidity),这种洞悉与愤世嫉俗的冷漠无关,如果和一种科学地获得的知识结合在一起,还能产生出一种崭新的知识分子的政治活动。 知识分子的吊诡性质,产生了这样一种状况,那就是所有寻求强化其政治效果的政治活动,都不得不遵循明显是自相矛盾的路线。一方面,尤其要通过斗争确立知识分子的自主性,保证文化生产者有一个保持自主性(首先体现在知识活动成果的发表和评价形式中)的经济和社会条件,强化每一领域里最自主的生产者的位置;另一方面,要创造适宜的制度,让最自主的文化生产者不受象牙塔的诱惑,以使他们能够使用特定权威集体干预政治,为保障他们自己控制文化生产方式和知识合法性的最低目标而奋斗。 因此,知识分子运动的首要目标是,为捍卫自己的利益,为维护保障自主性的必要手段而集体奋斗。然而,某种负罪情结总是把知识分子变成“同路人”(不是无产阶级的同路人,而是号称代表无产阶级说话的二流知识分子的同路人),结果就是知识分子总是强调捍卫首要的普遍目标,而把捍卫自己的利益贬斥为一种法团主义的表现,忘记了捍卫普遍性首先就要捍卫普遍性的捍卫者。其实,文化生产者必须捍卫对不同的文化生产领域的自主性必不可少的经济和社会条件-也就是所谓科学、艺术、哲学、法律等等的物质工具和知识工具得以生产出来的特殊社会空间。知识分子不必带着自责和道德迟疑来做这些事,因为,他们通过捍卫知识分子整体而捍卫了普遍性。这里可以举一些知识分子为捍卫艺术家、作家、学者的共和国而应当采取的恰到好处的行动的例子:科学研究者抗拒科学管理者的把持,以捍卫自己对生产和评价方式的控制,而这些科学管理者通常因为自己的缺陷被排除在研究之外,但却在对研究的逻辑一无所知的情况下试图对研究者进行管制;对所有研究领域(无论人文,还是科学)的前卫生产和发行网络的捍卫,以反抗某些编辑的商业兴趣;艺术家、作家、学者坚持一种道义准则或一种实际权利,来反抗新闻媒体的崛起,以保护作者不被错误引用或错误表现,等等。更进一步,保护年轻的教授或研究者反抗所有形式的歧视,特别是政治歧视。
理性这一历史的产物,必须运用历史性的努力来不断地加以再生产,从而保障理性思想得以可能产生的社会条件不被超验的错觉所破坏,这种超验的错觉往往把理性的普遍结构限制在意识或语言里面。借用一下马基雅维利的观点(根据他的观点,美德是一种公共秩序的产物,在这种公共秩序下,公民对美德感兴趣),有必要运用政治家常常使用的非常实用和具体的方式来不懈地工作。同时,还有必要关注教育节目的内容、教育电视和文化电视的保护这些领域;对文化保护主义(它阻碍了思想的国际传播)进行质疑,以创造一个对理性和真理感兴趣的艺术家和知识分子的共和国也非常必要。和哈贝马斯的普遍语用学相反,我们必须提出一种普遍性的政治学,一种理性的现实政治(Realpolitic)。没有超历史的沟通普遍性这回事,只有社会建构的有助于生产普遍性的沟通形式,这种沟通形式的逻辑已经表现在公共的、受规制的交流的社会逻辑中,而这种公共的、受规制的交流,又通过对发生在科学世界中的那种交流的一般化而得到典范的描述。在科学世界中,竞争,或一切人对一切人的战争,是以这样一种方式组织的:没有人能胜过其他人,除非他有更好的论点、推理和证明,这样就推进了理性和真理。
然而,这个纯粹理性的世界并不是上帝创造的。那些今天对人文科学,特别是社会学遇到的困难大惊小怪的人,忘记了自然科学为了生存和延续所经历的大战。一种解放心智的科学,只能在一种使之可能的社会条件下才能得到发展。这种条件预设了,一个民族(nation)对另一个民族的支配,一个民族内的支配都应该废除。这些支配形式可能导致这样的后果,那就是把那些不同意占统治地位的科学秩序之隐含前提的人从科学竞争中排除出去,收回拨款或研究贷款,或通过科学规矩仲裁者最微妙的审查手段,都可以导致这种排除后果发生。 制定一种标准对话(measured dialogue)的规则,或者制定一种在机会均等的同行中进行纯粹而彻底的竞争的规则,并不是一件易事,甚至在最纯粹的学科像数学、音乐、诗歌中也是如此。文化生产的场域有它们自己的垄断和支配关系。学者和艺术家们之间真正的交流,也许只有在所有当事人都付出巨大努力后,才能达到自主和普遍性的理想状态。离数学和诗歌这样的学科(它们的自主性,既由于其作品的晦涩难懂,也由于其事业中缺乏直接的社会“利益”而得到保护)越远,离拥有巨大社会影响的社会科学越近,自主性就越难获得,也越难捍卫。如果说建立理性对话的机制很难,原因与其说是研究者没有能够控制他们的欲望、动机和利益,还不如说最自主的从业者不断受到最不自主的从业者背叛性竞争的攻击,这些听命他人的从业者(heteronomous practitioner),总是能找到途径,通过求助于外界的力量弥补他们的弱点。叔本华认为,最虚夸的背信(rhetoric bad faith)就是去争论一件只能由这个领域的外行才能摆平的事。经济学家,在更大的程度上社会学家也在内,都时常面临着类似策略的威胁。因此,新闻记者、作家和二流社会学家在诉诸常识反对社会学建构的时候,能够指望得到大多数人的支持,而社会学的建构,像在任何科学中一样,却是挑战常识的。 因此,争取自主性的斗争首先是反抗这样一些机构及其代理人的斗争,他们把对外部经济、政治和宗教势力的依附引入到学科内部,这些人要不将自己的生产屈从于商业目的,在追求成功的过程中做出更微妙的牺牲(比如作家),要不就是利用自己同外部势力(比如国家、政党,日丹诺夫主义就是这样)的有利关系来加强对本学科的支配。正是由于他们的活动,外部的规范才取代了文化生产场域的特殊规范。这种异质性借以入侵文化生产场域的特洛伊木马,往往是这么一些人布下的,这些人,根据该文化生产场域的既定标准,是最被看不起的生产者,他们经常受到诱惑在本场域外结盟,意图颠倒场域内部的权力关系,这些人还最易受世俗诱惑,因为他们最没有前途。的确,如果内部承认并不能绝对保障自主性,它至少可以保护那些它认可的人不受补偿势力(compensatory powers)的企图的伤害,不受这些势力授意的报复的侵害。 上述还只是持续威胁文化生产的那些最普遍的机制。如果说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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