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1
一、萎缩的农村金融市场1
二、农村金融改革的误区1
三、信用社改革取得的突破2
四、农发行的职能调整3
五、保持商业可持续发展3
六、资金如何回流到农村5
内 容 摘 要
农村金融改革在当前经济运行中是一个热点问题，目前在社会上有好多种观点，比如有人认为农村信用社改革，解决不了当前农村的农民贷款难问题；有人认为只要农村信用社改好了，农村金融问题就解决了；还有人认为，当前农村信用社的改革离农民越来越远……信用社到底应怎么改，农村金融改革方向到底怎么走？
对农村金融体制改革问题的思考
前言
农村金融改革在当前经济运行中是一个热点问题，目前在社会上有好多种观点，比如有人认为农村信用社改革，解决不了当前农村的农民贷款难问题；有人认为只要农村信用社改好了，农村金融问题就解决了；还有人认为，当前农村信用社的改革离农民越来越远……信用社到底应怎么改，农村金融改革方向到底怎么走？
一、萎缩的农村金融市场
目前，中国农村金融市场的状况非常有意思，它有两个特点：一个就资金外流，另一个就是金融萎缩。农村的正规金融机构包括农发行、信用社、农行，大部分都是亏损的，这是一个很值得重视的现象。与此相反，民间的借贷特别活跃，特别赚钱。对于这种现象，很难解释。
为什么农村金融萎缩？主要是农村的基本金融服务（存款、汇款、支付、银行卡、保险、证券、贷款等）跟城市相比，有很大的差别。这种差别，跟公共产品的供应有关系。在农村，地方公共产品比如交通设施、法律产品（合约、抵押品、担保）等的提供严重不足，也影响了农村金融的发展。所以说，我们不能光从金融研究金融。
长期以来，有关农村的金融政策有些扭曲，这也是造成农村金融落后的原因，比方说利率政策、邮政储蓄政策、农业保险政策等。另外，在我们国家的监管框架当中，包括中央政府的金融监管、地方政府的作用、存款保险的制度、金融机构的市场进入、金融产品的创新等，长期以来是以城市金融为基础的，容易导致农村金融存有一些缺陷。还有一个客观原因是人口的密度以及一些自然因素，导致金融业务的发展严重的不平衡。
过去，我们在这方面研究的不够，不重视这些问题——象中国这么大的发展中国家，改革开放20多年了，城市和农村的金融发展却这么不平衡，这种情况最近几年来引起了全世界的关注。
二、农村金融改革的误区
实际上，从20世纪70年代开始，我们国家就开始对农村金融进行了改革，下发了很多文件。现在看来，有很多方面是需要反思的。例如，大家最早认为农村金融改革就是信用社的改革；现在，大家承认信用社改革只是农村金融改革的一部分。
长期以来，农村金融改革的注意力，就集中在政府补贴上，一直在强调怎么样利用政府的资源，由中央银行的资源去贴息。后来，这个路越走越窄。现在看来，补贴是应该的，但是补贴引起的道德风险非常大，如果在补贴和道德风险之中没有平衡好，最后补贴的效果肯定不会像我们想象的那么好。我们在这些方面花了很多钱，中央银行给了农发行几千亿的再贷款，到后来基本上都成了不良贷款。最后大家认识到：与其这样，不如把这个钱直接补给农民。于是从去年开始，直接补给农民——这么简单的经济学道理，我们摸索了几十年才发现。这个问题给了我们一个反思，仅仅靠补贴是解决不了农村金融制度的一些问题。
现在看来，首先要保证金融机构在商业上的可持续性，才能促进农业金融改革，这是一个新的很重要的观点。原先，我们强调必须以支农为主，后来亏损了，支农也支不成了；后来强调赢利为主，如果赢利为主，支农的观念就淡化了——在商业性和支农性的平衡上，到现在也还没有做好。现在有人认为，政府可以根据不同的前提，给予不同的政策、不同的补贴，使金融机构既能做到商业可持续性，又能提高它的商业率——这是对了，问题是我们现在要找到这种激励方式和制度安排。
现在看来，农村信用社改革还必须发挥地方政府的积极性。同时，农村金融改革不仅仅是银行的问题，应该通盘考虑证券、保险、期货、政策性金融、商业性金融、民间金融组织等，都必须通盘考虑。去年，开始我们开始进行总体设计，现在又推出了玉米的期货。这一次玉米上期货，就是农村金融改革的一部分，农民通过大众农产品的期货市场，可以对冲它的价格风险。从这些问题上可以看出，农村的金融改革应该是综合性的。
三、信用社改革取得突破
目前，信用社改革取得了一些重大的突破，这取决于两个支点：第一是发挥了地方的作用，中央下决心把管理权交给省里，使省里具有了农村信用社行业管理的一些权利。第二是“票据”，中央政府利用央行票据这种方式，用1600亿央行票据来承诺解决历史包袱，但这个承诺又跟每个省信用社改革的绩效挂钩，这一个很巧妙的制度安排。
这是信用社改革的理论突破，现在回过头来看，是把典型的金融理论运用到金融改革当中的一个很典型的案例，也即莫顿的期权定价理论。实际上，我们是把中央银行票据作为一个期权，期权取决于信用社两年以后改革的业绩，从而形成一个激励相容的格局。结果没想到各省改革性如此之高，刚开始大家观望、犹豫，只有8个省报名；8个省一改，其他21省全部跟进，积极要求自己都要改。
这两个支点是多年研究探索的最后突破，国务院采用了这个方案。原来，地方把信用社当作自己“圈钱”的一个东西，反正把信用社弄完了，中央会给补贴。现在管理权下放了，地方真正把信用社当成自己的儿子，改革非常积极，不仅动员大量的资本金进入信用社，而且还有些省份召开大会告诉基层干部：你借了信用社的钱必须还，你不还小心你的乌纱帽。这是一种完全不一样的激励机制，这一次改革也可以说是“博弈论”的一个很好的应用，可以看作是中央弃权理论的一个很好的运用，所以说是一次很大的突破。
四、农发行的职能调整
伴随着中国农村金融改革，1993年成立了农发行，到现在已经10多年了。政策性金融在什么样的层面上可以弥补农村金融市场的失灵——这个问题在理论上没有得到解决，在实践中也没有得到解决，所以农发行目前的亏损、粮食企业占用贷款等问题，都解决不了。
农村金融肯定有市场失灵的地方，而且各国都有农村政策性机构。但是，对于农村金融市场的失灵，究竟应该采取什么办法给予纠正呢？我们国家采取的是农发行业体制，就是“保价收购”，保价收购的差额由中央银行垫付，最后引起的呆帐也要由国家报销——显然，对于这样的一种体制，农发行的体制必须要进行改革。
一个多月以前，国务院在第五十七次常委会通过了农发行职能调整的文件。这个文件是由人民银行原先的金融改革专题小组研究的，它是一个跨部委的小组。农发行的职能调整有两个关键：第一，对于将来的商业性的粮食收购企业，特别是非国有的粮食龙头企业和农产品收购企业，农发行应该不应该给贷款？目前存在着争议。第二，在扶贫资金的应用上，扶贫资金的贷款应该是由农行来贷？还是由农发行来贷？目前同样存在着争议。这些从表面上看都是业务之争，实际上是关系着农发行的定位。所以说，在理论上怎么解决农村金融市场失灵的问题，很值得探讨。
辽宁大学白奇山教授比较了国际大部分政策性金融的制度，写了好几本书，有进出口制度银行的比较，有农业政策性机构的比较，还有开发领域金融的比较。咱们国家有三个政策性银行，一个是开发，一个是进出口，一个是农村。实际上，这三大领域都有市场失灵的地方，但是其它两家银行办得好、能赢利，唯有农发行在亏损，面临着重重困难。所以说，农村政策性金融的发展，这个问题还没有完全解决。
五、保证商业可持续发展
农村金融机构的商业发展也有一个可持续性问题，在这方面，目前主要有这么几个理论要点。
第一是利率的贴水问题，农村金融的贷款利率是不是完全放开，利率放开究竟有利于农村贷款业的发展，还是会增加农民的负担，不利于农村金融——这个问题有待大量的实证证明。目前，理论界普遍接受农村贷款应该利率全部放开，认为这样有利于农村金融的发展，尤其是商业性农村金融的发展，而且不会增加农民贷款的负担。但是，一些研究农业的人则持反对态度，认为利率放开肯定会增加农民负担。目前在这个问题上争议非常大。
第二是规模经济问题，金融机构达不到规模经济，就做不到赢利，就会萎缩。那么，农村金融业、金融机构的边界究竟在哪里？它的保本点又在哪里？当前，在农村信用社改革中，应用了一个规模经济的定理，把原来每个乡为单位的农村信用社一律改为县统一法人，也就是说原来十个信用社变成了一个，这是一个典型的规模经济的运用。但现在有人提出，仅仅这样还不够，为了规模经济，还要允许农村金融机构跨县兼并、并购。目前没有做到这一步，金融服务只能限定在某一个区域。所以说，在支农和商业可持续性的平衡上，在利率放开和农民贷款的负担上，都是很关键的问题。
另外，银行证券是不是要在一个金融机构让它混业，把混业的交叉效率还原给这个机构，不要分开，在这个问题上也有争论。我们有讨论过，既然农民金融服务承受不了这么多的金融机构，不如让农村的金融机构什么都能做。比如，信用社是不是可以代理其他业务，或者干脆让它做其他业务——这样一来，农村金融组织不仅有规模经济，而且有范围经济，以及范围经济不同品种交叉运作以后产生的收益。农村商业性金融机构到底怎么样发展，这些学术点都是大家在探讨当中的。
第三是多种模式问题。多种模式现在有一个问题解决不了，也即大家都承认中国地域大，农村金融在不同的地区应该采取不同的模式，但这里有两个关键问题：一是在局部小区域内一家信用社的垄断问题；二是一些极贫困地方金融机构无法生存的问题。极贫困地区的农村金融机构怎么生存？我们既不能说这个地方太穷了，干脆机构都不用了，这不行；也不能说这个地方太穷了，干脆不要设立商业性机构，完全由政策性机构免费地为农民服务，这也不行。也有人提出来，能不能不设独立机构，只设代理机构？代理性也会有道德风险，这些代理机构到时会说：是你政府要求我在这儿设代理机构的，我这几个代理机构是有亏损的，对不起，你政府得我给补贴。目前在一些地方，这些问题还没有取得突破，也就是说农村金融组织的创新还没有取得特别地突破。
第四是垄断问题。在多种模式的问题上，大家都知道农村金融组织基本上是单一模式，也就是农村信用社——允许不允许其他类的金融组织进行创新呢？现在也有人提出：在特别落后的地区，能不能取消纯互助性的金融机构？这样做其实是很简单的，那就是人类最简易的金融机构，没有专业的人士，完全是互助性的。关键是这样行不行？这个问题没解决。
第五个问题，就是防止农村金融体系当中的多层次的道德风险。我们国家现在的金融道德风险很大，一个是补贴，一个是再贷款，一个是政府的隐含承诺。比方说政府隐含承诺，用的是中央财政的钱，致使农村金融机构的不良资产的比例比城市还高。
六、资金如何回流到农村
目前，大家对这样的一个问题争议比较大，那就是一万多亿的邮政储蓄余额。邮政储蓄有三分之二的钱是来自农村的，原来的经济学家把邮政储蓄理解成一个从农村“抽”钱的机制。现在，大家都在探讨怎么样让资金回流到农村，一些问题已经初步得以解决。从2003年8月1号开始，对于新增的邮政储蓄，中央银行不再支付4.13的利息了。这就给了邮政储蓄一个激励，不要只管使劲存款，然后由中央银行吃力，逼着邮政储蓄存款自己找出路，自己去用钱，想办法收益。这个激励已经起作用了，农村邮政储蓄的增长幅度已在下降。
第二个办法是所谓社区贷投资法。社区贷投资法是一个强制性的回流机制，未来任何设在农村的金融机构、或分支机构，必须有一定比例的钱用在农村。我们注意到，人大财经委在今年五月的一份农村金融报告里提到了这个问题，如果他们有这方面的立法准备，我们肯定积极支持。
第三，能不能在农村探索经纪人的这种贷款模式？就是一些大的金融机构，比如是农发行，或者是开发行业，它们有钱，但是它们在农村没有网点，现在它既要保证贷款风险，又要保证贷款安全，怎么办呢？是不是可以采取经纪人制度，就跟保险代理人一样，代理人有能力找到客户，能把钱贷出去，还能把钱收回来，逆差属于银行，但银行把手续费返还给代理人。保险行业是典型的经纪人制度，保险行业为什么这几年来做的这么好，保险覆盖率这么广，取决于全国有几十万个保险经纪人。
在农村推广贷款经纪人，可以发挥出农村里一些能人的本事，这些人知道各家的财产情况、种地情况、养猪情况，知道贷款人有没有还款能力。但是经纪人不能承担风险，风险还是由银行来承担，这其中有一种激励机制。国际上有一些小额贷款和一些专家性组织都在跟我们推广这种东西，还有一些经济学家跟一些国际组织合作，在一些局部地方做实验。
参 考 文 献
《现代信用社体制改革、科学管理、内部监控与市场开发实务全书》
《中国金融体制的改革与发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