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7年,在东南亚金融危机发生的当年,亚太地区14个国家即在马尼拉通过了《提高亚洲地区合作促进金融稳定新框架》(即马尼拉框架)。这是一个区域金融合作监督机制,重点是加强金融信息的交流,并保持货币政策对话,意图是通过金融监控促进金融稳定。此后,每年都会举行东盟与中日韩三国财长会议和央行行长会议,就所关心的问题进行广泛交流和对话,从而对一些敏感问题进行评估。地区监督机制框架的搭建,为亚洲货币合作提供了信息交换和政策协调的平台与机制。
(三)区域性危机救助机制正式建立
2000年,东盟十国和中日韩3国在泰国清迈达成了“清迈倡议”,这在亚洲货币合作历史中具有里程碑的意义。按照“清迈倡议”,相关亚洲国家组建“共同外汇储备基金”,当其中的某个国家外汇短缺时,“共同外汇储备基金”可以发挥援助机制。2004年2005年东盟十国和中日韩3国又对《清迈倡议》的具体内容,包括危机援助方式、触发机制、资金分担等细节。2005年,在经过一系列谈判之后,于当年5月签订了具有可操作性的货币互换机制。2007年,东盟十国和中日韩3国又提出建立外汇储备库。2008年“10+3”财长会议确定“共同外汇储备基金”规模为800亿美元以上,其中中日韩三国出资占8成,东盟十国出资比例占2万。2009年,“10+3”财长会议再一次将“共同外汇储备基金”规模扩大,由800亿美元增加至1200亿美元,增幅达到50%,并且发布了《亚洲经济金融稳定计划》,这表现了亚洲各国对货币合作的重视。2010年,亚洲区域外汇储备库正式成立,为参与方遇到外汇流动性困难时提供援助,这是亚洲首个区域外汇储备库,这表明亚洲货币合作迈出了实质性地一步。
(四)区域债券市场合作初具成效
在亚洲各国外汇储备方面合作取得积极进展的同时,在区域债券市场合作方面也取得了积极的进展。2003年,第六届“10+3”财长会议正式提出了发展亚洲债券市场倡议。此后,亚洲国家成立了债券市场合作工作组,对跨境债券交易、信用评级、债券标准等领域进行了密切蹉商与沟通。东亚及太平洋地区央行行长会议组织组建了第一期亚洲债券基金,初始规模虽然只有10亿美元,但却迈出了亚洲国家区域债券市场合作实质性的一步。
三、亚洲货币合作存在的问题
与欧元区合作相比,亚洲货币合作还处于起步阶段,更多地停留在讨论阶段,距离统一货币还有较长的进程,特别是因为缺乏制度化的合作机制、合作的经济基础薄弱、缺乏核心货币,导致亚洲货币合作深度一直停滞不前,难以迈向更高阶段。
(一)缺乏制度化的合作机制
虽然自1998年东南亚金融危机以来,亚洲各国之间出于对金融危机负面影响的担心,签署了多个合作协议,但是亚洲货币合作还停留在松散的、非制度化的区域合作。这些合作协议一是强调非正式性,二是强调达成共识,对于促进货币合作最为关系的谈判机制和履约监督机制却缺乏制度化的规则。在缺乏制度化规则制约的情况下,每个参与合作的国家都只想尽可能地分享合作带来的红利,但又不想分摊合作负出的代价。开展区域货币合作,这就需要参与的国家让渡出一部分的货币政策制定权,甚至是部分国内经济政策的自主权,这样才能使货币合作联盟有协调的权限,从而更好地应对外部冲击,避免各行其是,各自为战。但是在当前亚洲货币合作中,却缺乏这一点,形不成合力的作用。即使是东盟,这个被认为是亚洲内部区域合作的典型,也是强调成员国之间自愿合作,而没有强调履行义务。在这种局面下,亚洲货币合作也就缺失了合作机制。
(二)货币合作的经济基础较差
货币合作的基础是经济一体化以及各种生产要素的无限制流动。欧元区形成的一个基本条件就是欧盟建成了自由贸易区,劳动力、资本等生产要素流动十分频繁,产品、服务等贸易量空前巨大,没有了各种关税壁垒和非关税壁垒,资本市场也实现了高度的一体化,货币合作就成了水道渠成。但是,在当前亚洲各国之间,生产要素流动性较差,资本市场基本上没有合作。亚洲各国之间虽然贸易量较大,但是贸易质量差,没有形成互补型的贸易关系,主要国家之间的出口结构相近,贸易竞争比较激烈。由于没有形成合作型的经济基础,就使亚洲货币合作缺失了合作基础。
(三)缺少核心货币
欧元成功的一个重要的前提条件是核心货币的存在,由于德国马克和法国法朗在欧元区中发挥了中流砥柱的作用,所以推动了欧元区的协调合作。在亚洲,却缺乏这一核心货币。日本经济自20世纪90年代以来陷入了泡沫经济的漩涡,国内经济长期处于停滞状态,难以充当亚洲经济发动机的作用,导致日元也难以担当亚洲核心货币的作用。当前中国经济实力仍然有限,人均国民收入水平还称不上是一个富国,人民币国际化水平还不高,人民币还不能自由兑换,这些都影响了人民币在亚洲货币合作中发挥更加重要的角色。此外,由于亚洲国家强调民族尊严,不愿意接受亚元作为主导货币,所以亚洲货币合作缺少主导货币作为支点,这也影响了亚洲货币合作的进程与合作的质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