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三观卖血记》里,许三观每一次卖血几乎都是为了别人,在那个贫穷的时代,一个普通人为了应对正常生活中的种种状况只有去卖血,最令人揪心的是他为给儿子凑治病钱,在去南京的路上一路卖血,这样痛楚的背后展现的是人性的光辉,任何鲜血、死亡、阴影都不能将其遮挡。《秋菊打官司》中的秋菊,用法律保护自己的权益,在丈夫被村长殴打后她便一级级上告想要讨个公道。村长始终跋扈,直到秋菊生孩子帮了忙才算是化解了冤仇。正当言和的人们在一片欢乐的气氛中喝小孩满月酒的时候,从前的上告起了作用,村长被警察带走了。每当事情发展到好处的时候再跌落,必会让人心中更加的难受,毁灭会带来废墟,也会激发人与人在苦难之时的善良。正是那人性的善所产生的温情化解了秋菊往日的屈辱,她希望村长回来。余华往往通过一些特殊的事情先揭开黑暗的面纱,然后将人性善揭示出来。而在这样创作的时候他通常保持冷漠的态度,像一名平静的叙说者。
绝望与救赎是一对亲兄弟,它们是当代人精神意识危机的重要表现,在20世纪西方文学哲学中,有大量作品充分的表达。海德格尔曾以“世界之夜”来比喻,指出绝望就是对生存意义之虚无的一种精神状态,它直接存在,绝望距离仅仅一线之隔,但却不可以替代。余华在《活着》前言中写道:“长期以来,我的作品都是源出于和现实的那一层紧张关系”,并感到“人类无法忍受太多的真实”。于是他的创作手法选择了这样的策略:既然改变不了现实,那么就改变对现实的态度。在《活着》和《许三观卖血记》中余华没有采用将人物背景抽象化、概括化的做法,而是将人物深深地植根于民间,具体的苦难中来观察其生存。作品当中那些虚构的人物应该有自己的声音,因此余华更加强调以单纯的手法来体现出他们单纯质朴的世界。既然所有的人都被笼罩在宿命与死亡的下,那么根本就不存在有一种生存比另一种更优越,也就是“庸俗的生活自有它的美好之处”。这样肯定了福贵们的生存态度,同时又对善与恶一视同仁,在余华笔下那些做过坏事的角色并不是作为完全的反面角色出现,而是同样能够被同情和悲悯。
三十多年的写作,产生了一批又一批的读者,余华也审时度势,讲述了一个又一个令人难以忘记的故事,福贵、许三观、李光头等一个又一个小说人物与人们对话,从余华的小说里我们看到了温情,看到了乐观,看到了人与人之间还有帮助。总而言之,余华作为一名小说家,具有格外鲜明的创作风格和超越意识。无论在个人的创作思想上, 还是在创作主体内涵或结构上,都有明显的特色, 使得他在当代作家中脱颖而出,也使得他成为先锋作家中的佼佼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