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现实中现金流量表反映的现金流量净额与利润表的净利润之间往往存在差距,有时不仅是巨大的差距,甚至出现利润为正值而现金净流量为负值或者利润为负值而现金净流量为正值的鲜明反差。这是因为净利润总括反映公司经营、投资及筹资三大活动的财务成果,采用的是权责发生制的会计原则;而现金流量表则分别反映经营、投资及筹资各项活动的现金流量,采用的是收付实现制的会计原则。现金流量分析可以通过现金流量变动分析、现金流量结构分析和现金流量比率分析进行。
1、现金流量变动分析。
现金流量变动分析首先通过对企业两个报告期的现金流量表相关数据进行对比分析,看现金流量的数值是否有真实的经营活动予以支撑。其次通过对连续多个报告期的现金流量增减变动情况进行分析,以得到企业发展变化趋势。
例如华东科技(000727)涉嫌人为调节现金流量。在报告期内,公司实现净利润606万,经营活动产生的现金流量净额792万元。其中应付账款增加额3516万元,增加126.7%(年末为6300万元,年初为2784万元),财务报表附注说明为控股子公司南京华日液晶本年投产增加的应付账款。与此同时,本年度存货增加额仅为245万元(年末为2900万元,年初为2655万元)。截止到第三季度末,应付账款4321万元,第四季度增加为1979万元;存货为3076.9万元,第四季度减少176万元。由此看来,上述财务报表附注说明与实际情况不符,无法排除该公司本年度经营活动产生的现金流量净额有重大人为调节因素的嫌疑。
2、现金流量结构分析。
现金流量结构可以分解为现金流入结构、现金流出结构和现金净流量结构,因而现金流量结构分析也可以看作是比照分析。通过这种分析,投资者可以看到现金具体来自何处、用于何处,以及净流量是如何构成的,并可以进一步分析每个项目对总体产生的影响。
例如ST吉纸(000718)的现金流量表存在现金流量表张冠李戴的瑕疵。2003年度经营活动产生的现金流量净额-519万元。公司将收到中竹公司暂借款2663万元和中产经公司暂借款500万元计入“收到的其他与经营活动有关的现金”,将吉林造纸集团暂借款1678万元计入“支付的其他与经营活动有关的现金”。扣除该筹资活动产生的现金流量错报为经营活动产生的现金流量,本年度经营活动产生的现金流量净额将进一步减至-2004万元,表明公司经营现金流量严重衰竭。年报显示,2003年度公司分别为托管公司中竹纸业有限公司、托管公司母公司中产经投资有限公司、托管公司控股子公司吉林中竹纸业有限责任公司提供代垫资金1960万元、500万元、1386万元,这一系列关联方占用未见独立董事声明。
3、现金流量比率分析。
现金流量比率是指现金流量与其他项目数据相比所得到的值。由于现金流量表按照经营活动、投资活动和筹资活动提供了现金流入、现金流出和净流量的数据和信息,因而它们是衡量和评价经营活动、投资活动和筹资活动的重要指标。因此,利用现金流量比率,可以从更加广泛的角度对企业财务状况、绩效和能力做出评价。在实际中现金流量比率可以衡量偿债能力、支付能力、获利能力和财务质量。
例如ST天鹅(000418)涉嫌粉饰现金流量。在报告期内,公司实现净利润3599万元,经营活动产生的现金流量净额19145万元。在现金流量表“收到其他与经营活动有关的现金”中,将不属于此项的利息收入1805万元、收回江苏中住房地产开发公司的合作款和收益2260万元,共计4065万元列入,有粉饰现金流量之嫌。
四、我国财务报告制度的完善
(一)建立完善的现代企业制度
1、政企分开。
政企分开一直是改革开放的一项重点工作,但时至今日,政企尚未彻底分开,否则,就不会出现地方政府对上市公司的频频干预。因而,应建立一种政府不去干预上市公司的经营活动,而是从一个国家、一个地区、一个部门经济的健康发展出发,要求公司提供真实的财务报告的环境。
2、修改现行的高级管理人员业绩评价方法。
目前,上市公司大股东对经理人员业绩的评价多是财务指标,这必然会助长经理人员的道德风险,粉饰公司财务报告。为解决这一问题,上市公司应对现行的业绩评价方法予以修改。美国董事协会的业绩评价因素就有以下八个方面:领导能力,战略规划,经营业绩,继任规划,人力资源管理,与股东和所有当事人进行有效的沟通,与外部的关系,与董事会、监事会的关系。这些指标可供我们参考,尽量避免以基本工资和年度奖金为主的传统薪酬制度下管理人员的短期化行为倾向。
3、股票发行制度力求市场化。
当前,股票发行制度正处于由核准制向进一步市场化方向改革时期,仍存在导致公司进行财务报告粉饰的诱因。例如,对首次公开发行股票的一些硬性规定、配股条件中规定的净资产收益率指标等。因此,应实行股票发行制度的市场化,在满足充分披露要求的条件下,单变量固定控制改为多变量变动控制。
4、完善股票暂停上市和终止上市制度。
根据现行规定,如果上市公司连续三年出现亏损,公司将被处以暂停股票上市即沦为PT公司,这一规定本身是符合证券市场规范运作的,但问题是该规定较为简单,往往使得一些上市公司可以通过财务报告粉饰来逃避处罚。对ST公司也存在类似问题。为此,需要对该规定作相应修改,可从以下几个方面予以完善:第一,可考虑将经常性损益作为主要考核指标;第二,增加经营现金流量为负值这一指标;第三,增加非财务指标。(注3)
(二)建立全社会的信用体系
社会信用包括企业信用、个人信用和公共信用(主要指政府行政和司法的公信力)。企业信用是建立社会信用体系的重点和突破口,个人信用是基础,政府信用是关键。社会信用体系建设以规范和整顿市场经济秩序为突破口,以培育企业信用、个人信用为重点,以培育市场化运作的现代信用服务企业为支撑,充分发挥政府推动和引导作用,全面推进社会信用体系建设。(注4)
建立以道德为支撑、产权为基础、法律为保障的市场经济条件下的现代社会信用制度,力争达到全社会的信用意识和信用道德水平显著提高,使社会失信行为得到有效遏制。从整个社会的制度环境、法律环境、舆论环境各个方面压缩上市公司编制问题财务报告的空间。
(三)健全完善财务报告体系
1、继续完善三大基本财务报表。
首先,在资产负债表、损益表方面,要根据需要适当将某些项目具体化,加大信息披露的详细程度。随着股份公司的增多,经济的发展,信息使用者的多元化,财务报表的详细程度需进一步加大。其次,要对资产负债表中市价变化影响较大的项目如存货、有价证券、应收账款等项目,应以相应的补充形式列示其现行市价,为报表使用者提供相关程度较高的财务信息。再次,还要尽快地不断地改进和完善现金流量表,使其发挥应有的作用。最后,为了适应经济的发展及会计信息各方使用者对会计报表提出的更高要求,必须适当地增加一些新的报表。
2、开发财务异常判断技术,建立预警机制。
判断财务异常有两个基本的假设:行业经济特征决定行业内公司的基本业绩表现,同行业可比公司的财务业绩在一定时间范围内不会出现太大的差异;会计学科体系本身决定了财务数据之间必须满足相应的关系,如果上市公司所报告的数据违背了这种基本关系,就会出现一定程度的财务异常。
上市公司财务异常主要表现在以下三个方面:勾稽关系异常,主要指财务报告中的相应数据明显违背了对应会计科目之间的勾稽关系;年度变动异常,指的是不同年度报告的数据明显地出现异常,违背了企业经营运作的规律,同时也可能会违背科目之间的勾稽关系;行业横向异常,指的是根据行业可比特性,报告数据所反映的业绩明显超过同行业可比公司的业绩。
因此,可以利用公开的财务报告数据建立相应的指标体系,通过对指标的横向同业比较,借助于效用函数,并以指标值的不同异常程度为基础,赋予相应的异常效用值;最后,按照指标权重与各个可比行业的相对结构,得到公司总体的财务异常效用,进而分析公司的财务异常状况。(注5)
结论
综上所述,上市公司财务报表存在问题是一个较为普遍的现象,其产生有着深层次和多方面的原因,而且这个问题不仅仅影响到投资者对上市公司的信任,更影响到我国经济发展和社会进步,应该通过对这一问题的解决,推动我国资本市场的健康发展,进而推动国民经济的发展,使得广大投资者和与投资者共命运的全国人民从中受益。
引文注释:
(注1)鹿小楠,傅浩:《中国上市公司财务造假问题研究》,上海证券交易所研究中心,2004年,第3页。
(注2)经济观察报,经济观察研究院:《上市公司2003年报疑似重大瑕疵报告》,2004年,第1~1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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